【all叶】娱乐圈出道从穿越开始（3）
003
午饭后，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去演播厅进行初舞台彩排。
彩排和平日训练最大的区别在于走场，选手要熟悉自己表演时的站位和走位。但这对叶修没意义，他是弹唱，到时候，工作人员把电钢琴放在哪里，他就坐在哪里。
他在台上来回走了两遍，便在舞台的中心位置盘腿坐下，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。
他做梦都没有想到，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选秀节目的练习生。
也许是为了省电，也许是为了保持神秘感，整个演播大厅只开了舞台顶端的两盏大灯，观众席和评委席模糊不清。叶修只能从坐席的轮廓上隐约判断出那是一个金字塔型的结构。
如果顶端那个位置是第一名的王座……叶修觉得将来坐在那边的人有点惨，孤零零的，左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
他“啧”了一声，从舞台上站了起来，清了清嗓子，尝试着开腔。
“头顶一个天/脚踏一方土/风雨中你昂起头/冰雪压不服/好大一棵树/任你狂风呼/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/有乐也有苦……”
黑暗中，抱臂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皱了皱眉，很是不屑。
其实《好大一棵树》并非是儿歌，只是因为苏沐橙小时候唱过，叶修才将它归为儿童歌。
他随意唱了两句，脑海里突然冒出些许记忆。
苏沐橙重复老师的话，说这首歌是以物喻人，词作者借着“好大一棵树”赞誉他坚韧正直，心怀赤诚，却猝然病逝的好友。可苏沐橙无法对这段经历共情，她参加合唱团的时候，只能混在人群里唱个响，唱不出感情和味道。
直到两年后，苏沐秋车祸遇难，小姑娘突然就开始重唱这首歌。
那段时间，叶修傍晚去小姑娘的房间，见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，抽抽噎噎地哼唱着什么，音律和吐字模糊不清，很难辨认。叶修一直没有问她在唱什么，直到此刻，他才恍然明白苏沐橙是在悼念。
他停顿了三十秒，又重新开口。
王座上的男人陡然睁开了眼，身体也慢慢坐直了。
对于叶修来说，这几句简洁的歌词融入了太多的东西。他思念亡友，也悼念自己过往的生活。
他的嗓音条件出乎意料的好，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叶修没有抽过烟。而他的音准和节奏感是天生的，部分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练习生都未必比得上。就演唱实力而言，叶修这个菜鸟已经处在所有练习生的平均水平之上。
他唱完，王座上的青年已经站了起来。
叶修站在台上，看不见黑暗里的男人。但男人躲在阴影里，可以看见照明灯下的叶修。
男人露出了些许微笑。他觉得自己发掘了一块璞玉。
台上的人是天生的大主唱，只是欠缺雕琢罢了。
叶修的十分钟彩排时间很快耗尽。他发现带着情绪唱歌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，唱着唱着就陷了进去，浑身血液燥热，心脏跳得有力。
他用力地甩甩头，双手抄兜，懒懒散散地走向后台。
韩文清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，拿出手机，在备忘录上写了几行字。
韩文清是少年成名的影帝，十七岁出道那年就以一部文艺片封帝。文艺片都是叫好不叫座的类型，所以韩文清虽然是史上最年轻的影帝，倒也没有闯出多大的名声。
今年他二十五岁，成立了自己的传媒公司，力图挽救娱乐圈里流量当道的风气。他想产出高质量的电影、电视、歌舞作品。
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就有如此豪情壮志，不仅说明他心怀抱负，还说明他家里有矿。
清隽传媒的每一名艺人都是由老板亲自物色。韩老板有个嗜好，喜欢微服私访。
“星光我耀”这个节目接受了他的注资，根据合同协议，他可以近距离观察这99名练习生，随时准备从其他公司挖墙角。而韩文清的锄头挥得相当之快，在选秀开始之前，他就将已经出道过一次的练习生张佳乐签到了清隽传媒的名下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也是张佳乐背后的金主。清隽传媒的注资保证了张佳乐的镜头数，凭借张佳乐的粉丝基础、外形条件和业务能力，根本不可能跌出出道位。
离开演播厅后，韩文清调查了初舞台选曲《好大一棵树》的练习生，得到的名字是明祁。
叶修怎么也不会想到，自己临时改节目，竟然和同宿舍的练习生撞曲了。
初舞台录制当天，选手们换好自己的演出服，陆续进场。叶修没有穿那套cosplay的服装，就以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的常服出席。
叶修的进场顺序排在中端，他进入演播大厅时，BC两班的席位已经坐满了人。练习生的等级评价按ABCD依次降低，最末的F班容纳“还没有准备好”的练习生，也就是综合能力不及格的练习生。
现在是练习生的自我评级环节，他需要选择一个符合自己实力的位置。叶修没有往上走，就在F班的角落找了个位置，坐好。摄像机给远景的时候几乎拍不到他了。
他听见背后有人窃窃私语：“那个就是叶修……最帅游戏主播。”
摄像大叔有点郁闷，上头放话，要给叶修尽量多的镜头。虽说镜头量是剪辑的时候决定的，但他现在也要提供足够的素材。叶修这个位置，如果拍他的半身，旁边就是走道和小地灯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，画面非常不美观。
摄像大叔挠了挠头，决定给叶修拍几个面部特写。
镜头焦距一拉，他就发现这个带资进组的家伙是有点本钱的。以他在这一行混迹多年的眼力自然能看出，叶修事先没有化妆，他脸上那一层是节目组的化妆师为了镜头效果给他扑上去的。和前头那几个自带精致妆容的练习生相比，叶修算是个天生丽质的。
他对着叶修拍了一会儿，几乎能脑补出后期打在他脸旁边的字幕——
淡！定！
这小子真的太淡定了，坐定之后，姿势就没有变过。相较之下，他身后那几个左顾右盼的练习生就像是小朋友一样。
活泼可爱当然是优秀的品质，毕竟这些练习生的平均年龄在二十岁上下，还有些不谙世事。但一群活泼可爱的人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从容淡定的，就有些亮眼了。
摄像大叔行了想，抬了抬镜头，将叶修身后两位练习生也扫了进去。这起码能从其他人的姿势动作上看出这画面不是jpg而是gif，所有人都在动，只有叶修不动。
等等！他动了！他笑了！卧槽这个笑容好干净！
摄像大叔回过头，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，画风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样。
包荣兴将两只手圈成望远镜，上半身前倾，在选手席上扫来扫去。叶修听见身后的练习生议论：“哈哈哈他好会演，好可爱！”
叶修也会心一笑，平行世界的包荣兴似乎还是这样不着调的性格。
他已经在后台看见了包荣兴。这是他继楚云秀、唐昊之后发现的第三个熟人。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，他现在显露出的就不是微笑，而是惊讶了。
包荣兴也看到了叶修，便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。
“你好，我叫包荣兴，你可以叫我包子！我们两个都是靠直播出名的，所以我就坐你这里啦！”
叶修愣了愣，“你也是主播？”
“不是不是！”包荣兴连连摆手，“是别人直播的时候拍到了我。嘿！我在广场上跳街舞，被人拍到了！好多网友过来点赞，我出名了！”
叶修笑。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因为刷新副本记录“上电视”而欢呼雀跃的包子入侵。
“我是叶修。”叶修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名牌。
“我知道你，你打游戏特别菜！”
叶修：“……”
包荣兴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没事没事，我打游戏厉害，以后我罩着你！”
叶修不免笑出声，“那我真谢谢你了。”
“不客气不客气！”包荣兴咧开满嘴的大白牙。
摄像大哥有点开心，叶修这边总算有点和其他选手的互动素材了。
不过别说，包荣兴和叶修两个帅哥坐在一起，一个活跃跳脱，一个淡定散漫，画面还挺好看的。
包子和叶修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，无非就是问问你是什么星座。叶修回答“双子座”，包子便开开心心地哼唱起来，“等不到双子座流星雨洒满天际……”
叶修连忙捂住他的嘴。
他没听过这首歌的原唱，但包子这句不成调的音律显然是跑调跑到国外去了。这么多摄像机对着自己这一片区域，他不想让包子丢人。
包子被他捂了嘴，也不生气。等叶修放开，他还激动万分地问：“叶修你用什么护手霜！好香啊！”
叶修：“……”
“究竟是什么护手霜啊？别那么小气嘛！你放心我不抢你的用。”
叶修确实有保养手的习惯。行李箱里那么多护肤品，他也只用了这一款。
眼见包子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，叶修连忙道：“录制结束去我宿舍，我拿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不用了，说不跟你抢就不跟你抢，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！”
叶修继续无语。
小公司的练习生和个人练习生出场结束后，便是几家大公司。清隽传媒练习生、摩天轮影业练习生、光韶娱乐练习生。
叶修身后的两个家伙的情绪语言特别丰富，一个劲儿地“哇哇哇”。
叶修自己也想跟着“哇”。他在清隽传媒的四个人里看见了张佳乐，在摩天轮影业的三个人里看见了孙翔。光韶娱乐里也有他的熟人，是他的舍友姜上北。
“那个那个张佳乐！他之前是在海外出道的，他跳舞特别特别厉害，就是每一根都发丝都散发着荷尔蒙的那种！”
“难怪他要留长发……不过他的辨识度真的好高啊，五官也精致！这个绝对A班了！”
“摩天轮影业站在中间的是孙翔。摩天轮你知道吗？周泽楷的公司！”
“我好绝望……演员就好好当演员嘛，长这么帅，为什么还来和我们抢饭吃啊！我们练习生已经很可怜了好不好！”
“光韶！光韶诶！不愧是大公司，99个里面他们就占了9个，十分之一诶！”
“你会不会数数啊这是十一分之一好吗！”
身后两个人就像是说相声一样，从头到尾嘴就没有停过。
叶修听得津津有味，只是在“周泽楷”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，微微抬了抬眉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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